9.24.2004

現世

這是一個分崩離析的社會

停留在後現代的渾沌

我們很富足 看起來很快活 心靈卻很空虛

彼此的距離也越來越遠

數十載前,昆德拉伯伯已字字珠璣地道出 現在的台灣:

我們有越來越多的大學和越來越多的學生

學生們要拿學位
就得寫寫學位論文

既然論文能寫天下萬物
論文題目遍是無限

那些寫滿字的稿紙車載斗量
堆在比墓地更可悲的檔案庫裡

文化正在死去
死於過剩的生產中
文字的浩瀚堆積中
數量的瘋狂增長中



《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》 米蘭 昆德拉
THE UNBEARABLE LIGHTNESS OF
BEING Milan Kundera

9.17.2004

下雨天



這雨好似下也下不停.

聽著雨滴像瘋子一樣,狠狠摔在雨蓬上,好像這地方對不起它們,非得這樣才能發洩出什麼來.向窗外看,好像一根根細細的金屬條,從天而降,把人像囚犯般關在屋子裡.這樣的天氣實在很難一直保持幽默感,非要到不得不出門時,才心不甘情不願地,拎傘上戰場.

路上行人佝僂在傘下,閃閃躲躲地,好像後面藏了一票狗仔隊.我在人行道上,兩眼盯著地上的水漥,拖著要掉不掉的涼鞋,左繞右閃,不時咒罵一兩句.就算雙腳早已濕漉漉,在踏進下一個水坑時,仍不忘適時的來一句粗話,就像是反射動作一樣.過馬路大約也是顧人怨地不看來車,自顧自地穿越大街小巷,一心只想儘早抵達下一個遮風避雨的屋簷下.

柏油路變成了一條條河道,夜色中倒映出兩岸的霓虹.呼嘯而過的小黃,好像是河道上乘風破浪的小艇.只是,我正巧站在河邊,泥水花了我一身,小黃當然是頭也不回的遠去.  我想著或許下次應該穿泳衣出門.

什麼東西都帶著一點濕氣,一些霉味.衣服穿著像是沒曬透,頭髮總像剛洗完15分鐘左右的感覺,水珠爬滿小腿... 站在雨中等紅燈,我的腳啊,慢慢地沉入紅磚道中,腳趾一根根向四方延伸,雙腿變得結實,穩穩地跟路樹並排站著.一股暖流,從地底湧上,經過軀幹,從我指尖冒出綠葉枝椏,竄上頭頂,在我的頭上開出一朵花來.

我走呀走,帶著頂上一枝花,走回家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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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,當我一陣衝動打電話給你時,總是你的總機小姐接的.其實,這也沒什麼不好,你要是真接起電話,我們大概又會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,然後草草掛斷.好似隔著這些個時空,突然間變成我們之間的千山萬壑,一切都走了味兒,你不是你,我也不像我.

你的思念,你說,無法正確快速的傳達給我.
說不清楚也表達不出心理的話.

我. 我的思念,被擊碎成千千萬萬的粒子,
飄散在你我之間的空氣中,
穿過塵埃雨滴陽光曝曬,
最後在你身邊重組起來.

你看到的,是破碎凌亂的畫面.
我的情感滯留在艷陽下蒸發,
你收到的雜訊,
是雨水泡發情感分子後,腫脹的不成形的東西.

什麼遙遠啦,不在身邊啦,見不到你啦,都是些充填雜訊的空洞語句.
或許因為這些粒子空空的,
所以  輕輕巧巧地到達你那兒.
相較起沉甸甸的感情分子,
遲滯緩慢,老牛拖車似的,

始終到不了終點.

這樣的溝通不良,似乎是無能為力.雖然我想很敷衍的說,一切盡在不言中.但認真想想,還是要告訴你,雖然詞不達意,我們還是要練習遠距溝通.畢竟沈默,就是終點了 。